再仔细看看,感觉到右边脸上有什么挡住了视线,正要用手去触摸,却被旁边的人一把拉住,呼吸急促。
柳羽新把脑袋完全掉过来才看清楚,这不是老妈吗?怎么大老远地跑来了?刚想说句话,老妈“嚎”一声哭了出来,眼泪鼻涕瞬间就下来了,糊满了整张脸,边哭边说:“儿子啊,你总算醒过来了,你差点把我吓死了啊!”
旁边一男人语声哽咽地说:“你就别说了,儿子刚醒过来,你别只顾着哭啊。”
柳新羽这才仔细一看,这不是老爸吗?赶紧开口说:“老爸老妈,你们怎么都来了,我这工作找得好好的,你们别操心……”说到这里,忽然觉得右眼有什么不对,想用手摸去,却被老妈死死地拽住。
老妈伤心地哭着说:“儿子,你都躺在这里两天了,你干嘛非去和别人打架啊,千万别动那纱布,你知道吗,你的右眼可能要失明了!你可叫我和你爸怎么办才好啊!”
“失明?”柳新羽脑子一沉,想去扯眼前的纱布,却被老妈抓住手不能动一下。
老爸在旁边伤感地说:“是失明了,医生说了你右眼视网膜因受重击脱落,所以没办法再看东西了,儿子你要挺住啊。”
这真是一个晴天霹雳,我就要成为独眼龙了?柳新羽想起成龙影片A计划里面的那个吴三炮的造型,顿时感到晴天霹雳。“我不要做独眼龙!”他不由自主地狂喊着。
想起自己已经变为一个残废人,他真是万念俱灰。好不容易从学校毕业了,好不容易要找工作了,好不容易要给家族争脸了,我这一个女人还没泡呢,居然就变成残疾人了?难道我这辈子就是处男的命?
他正万念俱灰地胡思乱想,病房门被人猛力推了进来,一个身材娇小的小护士凶巴巴地说:“病房之内,不能喧哗!”
“喧哗你个鬼啊!”旁边桌子上不知道谁送来的一个榴莲,柳羽新奋力挣脱老妈的控制,抱起那个榴莲往她扔去,心里烦躁无比。老子眼睛都瞎了,你还在这唧唧歪歪,有没有一点人道啊。
那小护士吓得尖叫一声,居然比他刚刚吼的那声还大,连忙跑了出去,他老爸也跟在后面,极力地解释着。
忽然,柳羽新想起陈可鱼来,刚想问老妈情况,门被推开,那个具有标志性的鱼头伸了进来,尽管缠着绷带,但是面容猥琐无比,一眼就被认出。
柳羽新连忙问:“你伤得怎么样,有什么事没有?”
那个死鱼头很茫然的神色,张开漏风的嘴巴,镇定地说:“我没事啊,就是脑袋破了点皮,身上青肿了好几块,门牙掉了两颗而已,而且我今天是在挂瓶,明天就不用来了。”
“我靠,你这家伙真够皮粗肉厚的,这样打都没事,为什么我就这么惨。”柳羽新感到郁闷无比,就差咒骂老天爷了。他当然不愿意朋友遇险,不过想到自己这么倒霉,今后要变成残疾人,还要去残联报道,又想起柯镇恶,梅超风这些不幸的同行,就忍不住想掉泪。
陈可鱼一脸沉痛地说:“你也别太伤心了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,倒下一个柳大师,千百个陈可鱼站
起来……”
柳羽新听得很别扭,要不是在**,很可能会给他来个佛山无影脚。
老妈赶紧安慰他,让他不要多想。这时老爸兴冲冲跑进来,大声地说道:“小新,你不要悲观,你要知道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,而且事物是会将其矛盾进行转化的……”
老妈一瞪眼:“收起你那套马列主义理论,有话快说,有屁快放!”
“是是,一时激动,又罗嗦了,刚刚碰到中州医院的华金辉专家刚从外地回来,听说了你的情况,他说有人捐献眼角膜,而且就在这几天,他还会亲自给你做手术!”老爸激动地说。
“有这好事?”老妈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。
柳羽新郁闷地转了一个身,几乎快哭了出来,说道:“老爸,你就别安慰我了,我知道我以后就是残疾人了,不过你们放心,我身残志坚,好死不如赖活着,脑袋掉了碗大的疤,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……”
他正在胡言乱语之时,突然又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,哈哈笑道:“小伙子,这么年轻就开始悲观啦,连你老爸的话也不信?”
柳羽新不由得转头,看见一个大约六十几岁的老人站在旁边,脸色红润,一脸慈祥,连忙说:“老伯,你是谁?”
那老人哈哈一笑,说:“我自然就是华金辉了。”
啊!病房内的人都傻了,左一言,右一语,纷纷问起柳羽新的病情,尤其是陈可鱼,老大的一个鱼头,奇形怪状的模样,非要挤在最前面,还缠着绷带,加上少了两颗门牙,差点把老头吓出病来。
好半天,华金辉才解释清楚,原来有个患者这几日可能身体不行,即将去世,临死前就想捐献出自己的眼角膜,以利于后人,不过他提出个要求,就是非要亲自和受捐助人单独见面才行,而且手术必须是华教授主持。
听到这消息,陈可鱼首先蹦了起来,喜形于色,一把搂住华金辉的脖子,在他脸上来个几乎打破世界纪录的深吻,几乎把老头活活闷死。
幸亏柳羽新老爸老妈一拥而上,总算是从鱼头手里给救了出来,要不然华金辉可就死得太冤了。
柳羽新这时反而冷静下来,在心里琢磨,咋有这么巧的事呢?而且这患者怎么非要华教授动手术呢?他跟我见面有什么话要说呢?
华金辉喘了口气,抹去脸上一大滩口水,居然黏滑无比,气愤地对陈可鱼说:“你小子想要我这把老骨头的命啊,你别忘了你还得镶那几颗门牙,那牙科医生是我学生,你给我好好等着。”说完,不顾满脸惊愕,提心吊胆的陈可鱼,愤然离去。
两天后,柳羽新等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,当然应他的要求,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。那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者,看不清有多大年纪,可能六十多,也可能上百岁,反正很沧桑的感觉。一身奇怪的服饰,一眼看上去好像不是汉族人。
那老者咳嗽了好几声,有气无力地开口了,露出一嘴的焦黄残缺的牙齿,但也有一丝笑容:“年轻人,你很奇怪为什么我要找你吧,只因为我放心不下我的眼角膜,必须要找一个可靠的人才行。今天见了你,
我感觉你虽然在走背运,诸事不顺,而且实力也不强,但是为人还算老实本分,我觉得没有白来一趟。”
什么,找人捐献眼角膜居然还要看人性品德?而且这东西怎么可能看得出啊?这老头是不是神经有些毛病?居然还说我实力不强,我看你眼睛肯定是被炮打了。
就在柳羽新纳闷不解的时候,那老者轻轻笑着,虽然语声缓慢,但是清晰入耳,只是两只眼睛非常明亮:“小伙子你可不能骂人啊,我神经正常的很,告诉你吧我是瑶族的瑶王,同时也是族里的大巫师。”
瑶族?这不是我们的少数民族吗?而且他怎么知道我在骂他?柳羽新吓了一跳,只感到头越来越大,几乎快要爆裂一般。
这时候瑶王眼睛越发清亮,开口说:“你不用猜,我估计自己也没两天好活了,我就告诉你吧,我从历代瑶王那学到了一门奇怪的神术,当然你也可以把它称为巫术,我已经用秘法将它藏在我的眼角膜里,你若有了它,你的人生将与众不同。”
啊!柳羽新惊奇地合不拢嘴,直到抽搐得右眼开始隐隐作痛,这世界上居然还真的有所谓的巫术吗?难道是什么特异功能不成?
瑶王又咳了几声,身子开始剧烈摇动,缓缓地说:“你是不是在想世界上没有这种事情呢?要知道人体本是世界上最神秘的,宇宙万物,苍茫天地你又能了解多少呢?不过没关系,以后你慢慢体会,而且我传给你这眼角膜,除了具有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之外,还有其他你意想不到的地方,只不过我修为不够,不能完全发挥。但你要记住,你既然承受我恩惠,你就要把这些用于正道,千万不可做伤天害理的事情。”
柳新羽听得越来越惊奇,这好像天方夜谭一样,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,痛到自己龇牙咧嘴,确定没有在做梦,不由得问:“到底这巫术具有什么神奇的威力?”
“这我就不想多说了,一切要靠你自己去感悟,入门并不难,但是能否到达高深境界,就看你的造化了。”
柳新羽想了想,接着问:“那为什么你非要华教授亲自来做手术呢?”
瑶王轻轻地笑着说:“他是我多年前的老朋友了,这么重要的事情只能依靠他,不过他也不知道这眼角膜的秘密,你千万不要泄露才好。”
柳新羽当然知道这是瑶王对他的关照才会这么说,可是一想这所谓的巫术算得上什么特殊的本领呢?能给我找个工作吗?能帮我结婚生子,成家立业吗?一时间沉吟不决。
“对了瑶王,我能问个问题吗?我看你好像精神好得很,不像快要死的人啊。”
“你放心,我早就预感到这一切了,最多三五天,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,你以后有空就去瑶寨看看吧,也许你能找到一些你想知道的答案。”
柳羽新一阵无语,这老头居然把死说得如此轻描淡写,还说要去瑶寨,那地方得多远?是坐飞机去还是自驾游?不过想到右眼能够复明,心里对瑶王还是感激得很。
瑶王眼神不再清亮,眼皮耷拉着,眸子暗淡无光,不再多说,用手杖轻轻敲了下门,几位瑶族人将他送了出去。
(本章完)